“夫君是怎么找到我的呀?”他一心逃命,乱跑乱窜,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儿。
“为夫见那漆黑的山坡上闪着七彩光芒,便心下有数。”
“啊?原来是荷花灯!”
“嗯,为夫担心南南在灯会上走丢,便精心准备此灯,能于乌泱泱的人群中,第一时间找到南南,让南南安全回到为夫身边。”
“夫君,你怎么料事如神啊?真厉害。”
萧权川笑了笑:“并非料事如神,天下之事,事在人为。”
“不过,就是辛苦夫君了,我好没用呜呜呜。”
“南南不必愧疚,为夫所做一切皆是心甘情愿,花费多少心思都无所谓,只希望能与南南平平安安,白头偕老。”
“嘻嘻,夫君真好,夫君好好哦。”姜妄南用头去拱他下巴,小猫黏人似的不停蹭来蹭去。
“好了,不许动,乖,信不信夫君就地就把南南吃干抹净?”萧权川低声恐吓道。
姜妄南瞬间静如木头。
他看不见,托着他后背的那只左手,只是手腕在用力,手掌故意稍稍悬空,在微微发颤。
到了卧房,萧权川轻轻放姜妄南躺床上,看似无意地放下宽袖挡住手背,接下来交给唐奎兰。
唐奎兰把完脉象,确认父子平安,大大松了一口气,还给了他一瓶护胎丸,方便他遇到意外情况及时吞服,可保胎。
唐奎兰没忍住揶揄道:“你同阿川忍不住的时候,服下这个,胎儿保定安然无恙。”
姜妄南含羞低头:“太后娘娘别打趣臣妾。”
他浑身泥污,像只小流浪猫,便先去浴室洗净。
萧权川本想黏黏糊糊跟去,唐奎兰却一把握住他左手腕,拉到一个亭子里,认真问道:“你受伤了?”
“小伤,无妨。”
唐奎兰紧抓不放,微眯眼眸:“你这手抖得连袖子都在颤,骗得过妄南,骗得了你小姨我?”
萧权川沉默片刻,道:“小姨,嗯,不要……”
“知道啦,我不会告诉妄南的,又不是大嘴巴,给我过来敷药。”
两人相对而坐,萧权川抬起手,缓缓卷起玄色宽袖。
那伤口很细长,从右往左稍稍倾斜,横贯半个手背,外部翻出红肉,黑色的血早已凝固其上。
唐奎兰不禁倒吸一口凉气:“有毒。”
她赶忙寻出一瓶药粉,顾不得先清洗的原则,直接颤颤巍巍撒上去。
药粉融入血肉,萧权川闷哼一声,眉头紧蹙,搭在膝上的右手紧紧扣着,青筋凸起。
“是毒尸伤的?”唐奎兰拧眉问道。
“嗯,不打紧,处理一下就好。”
“阿川,不可掉以轻心,毒尸的毒性根据每个人体质而定,万一在你身上不小心病变,那可就覆水难收,想要挽救都来不及。”
第59章往事
话罢,唐奎兰命人烧红一个炭盆,丢进一根铁棒。
火星缭绕,往事如潮水般袭来,她道:“当年赵越之战,毒尸伤我军民三万余,但凡脖颈没被咬伤的,皆能以火灼去毒素,以防万一,百试百灵。”
萧权川面无表情:“嗯。”
“但那只是针对百里穆炼化的毒尸,这一回,不知道是否还是他在背后兴风作浪?”
萧权川道:“第一个毒尸出现在堕马坡附近,不论是外表、能力还是传染的方式,都与三年前那批毒尸军队一模一样,八九不离十,就是他了。”
“嗯,不过说也奇怪,你这伤口几乎有半个时辰了,若换做当年,伤口应该会扩散至手腕,可如今看来,丝毫没有这个现象。”
唐奎兰深思不语。
萧权川大胆猜测道:“除非,那幕后之主百里穆,身体不如从前,炼毒过程中差了点火候,或心神不宁出了些差错。”
“希望如此吧。”
未几,唐奎兰用镊子取出烧得赤红的铁棒,对准那手背上细长的抓痕,心疼道:“阿川,忍着点。”
铁棒碰到血肉模糊的伤口瞬间,发出滋滋的声音,手背肌肉因疼痛迅速收缩,刺鼻的焦味弥漫开来,萧权川咬紧嘴唇,将所有的哀嚎吞咽入喉。
唐奎兰的心纠成一团,仿佛痛在己身。
很快,那发黑的伤口被烫得发白,唐奎兰颤颤巍巍放下镊子,给他敷些清清凉凉的烫伤膏,再以纱布绕着掌心缠绕。
“好了,”唐奎兰擦擦额角的汗珠,“若妄南问起,你该如何?”
这厢姜妄南沐浴好,又喝了唐奎兰准备的安胎药,早早上床歇息了。
萧权川给他掖被子,姜妄南一眼便瞧见他手上的纱布,忙起身问道:“夫君怎么受伤了?”